由始认为,写文章与打麻将有异曲同工之妙。写文章靠的是才气,打麻将靠的是手气。才气高,文章写来如行云流水,笔走如飞,句句经典;手气好,麻将打来自然是势如破竹,锐不可当,步步为营。所以,一个女子如果日子过的够充裕,不妨以此两者作为消遣之用。原因有一:无论写文章还是打麻将,都不过是冶情而已,既不以前者扬名立万(专业作家例外),更不以后者为谋生手段(专业赌徒例外)。文章写的好坏,权当聊以自乐,麻将打的输赢,不关国民生计。
论及写文章与打麻将,可谓感慨良多。写文章,灵感到来,文思如泉涌,仿佛胸中有团烈火在燃灼,使你不得不披衣提笔,一蹴而就;打麻将呢,牌顺之时,犹如神助,未及你调兵遣将,早已是胜券在握。有时候,你气定神闲,摇头晃脑想要挥洒几笔,可是任你绞尽脑汁,辗转反侧,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,无从下手。打麻将呢,同样是你兴高采烈,蠢蠢欲动,可是任你左冲右杀,解数使尽,还是回天乏力,一败涂地。写文章,每有小作完成,便感神清气爽,做自我陶醉样;打麻将,偶有小钱进帐,顿时喜上眉梢,呈得意忘形状。写文章,最惬意的是夜深人静,泡一壶铁观音,在橘红色的灯光下,任一腔思绪自笔尖缓缓流出,那时节,什么世事纷扰,皆已置之度外。打麻将,最销魂莫过于三五好友,或调侃,或笑骂,明争暗斗,一时“谈笑间,强虏灰飞烟灭”。写文章,最害怕的是行文到一半,忽然没了感觉,那时弃之不舍,继又无力,状如困兽,恨不得寻一隙而逃遁。打麻将,最忌讳的是牌运不济,明明看着是一副好牌,可就是不和,眼看局势步步吃紧,楞是一张吃牌碰牌都不遇,最后直输到黄豆大的汗珠往下掉。写文章,最喜的是遇到知音,对你的文章做一番点评,虽然其中不乏批评之语,但还是令你心情大悦。打麻将最恨的是遇到无良之人,一旦牌不和、不顺,便开始摔牌,骂牌,场面骤然紧张了起来。听着自是不顺耳,可是又不好发作,只好忍气吞声,似平白吃了一顿炸药,心情郁郁。写文章日久,会令你心境淡泊,神思邈远;打麻将多时,可开发智力 ,磨练心性。写文章是在与自己的思想对话,打麻将是与自己的心智在斗争。
人们一惯认为写文章是雅事,常有以文会友之说;打麻将似乎就有点不登大雅之堂。其实也不尽然。与文字相交久矣,身边自然不乏文人墨客,有文章写的极漂亮——幽默诙谐,充满机智。接触其本人却是言谈粗鄙,心理猥琐,为人相当不堪。那时纵然你慕其文,又谈何友呢?而牌桌之上,却也不乏谦谦君子,算帐开杠麻利敏捷,输赢胜败不形于色,其牌技牌风牌品皆属上乘,令人尊敬。
常想,倘若把自己比作一个男子,那写文章如发妻,打麻将为情人。迄今为止,虽因才学粗浅,未有力作有负于妻,但她始终不离不弃,与我甘苦与共。打麻将呢?虽然败多胜少一度对其心灰意冷,但念及当初也曾两情相悦,终难弃之。一路走来,人生尽多坎坷,若非有此二位佳人相伴,岂不多了几许清冷?